我,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,
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;
是的,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,
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,
用他五岁的手指。
孩子你慢慢来,慢慢来。
这是龙应台《孩子你慢慢来》书中的话,这本被誉为“人生三书”之一的散文集,是一个母亲对生命的实景写生,看似平淡无奇的生活点滴,是最深刻的思索,最真挚的热爱。只有真正懂得爱的作家,才能写得出这样的生活散文,也只有真正懂得爱的妈妈,才能读懂这样的生活散文。
我在卧室的摇篮边哄穆穆睡觉,西西走到房间门口站住,她没有进来,什么话也没有说,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我。我轻声对西西说:“西西,等着妈妈,等妹妹睡着了,妈妈就出去和你玩。”
“西西,等着妈妈。”
这是我最近对西西说得最多的一句话。
有了二宝穆穆之后,我很多时间都花在她身上,喂母乳、哄睡觉、换尿片、洗澡……真的不敢计算每天花多少个小时在穆穆身边,从之前100%时间陪伴西西,到现在时间突然减半,甚至更少。我能做的就是,只要穆穆在睡觉,我就陪着西西,尽量不花费时间在别的事上,中午哪怕保姆闲着,我也亲自带西西进入午睡,在穆穆醒之前,能陪西西多久是多久。穆穆醒着玩,状态好的时候,我会把西西叫过来,带着两个孩子在一起,虽然现在每天这样的时间还很少。
“快走!”
“快吃!”
“快喝水!”
“快睡觉!”
“快过来!”
“快把你的东西捡起来!”
“快……”
这些话听着耳熟吗?我们做父母的,尤其是孩子还只是幼儿的时候,是不是平时在生活中对他说了太多太多的“快……”?我们究竟在着急什么呢?
“西西,等着妈妈。”当我意识到自己最近经常说这句话时,我也意识到自己最近经常催促她,尤其是在穆穆饿得哭闹的时候,我会更加着急,对西西的耐心就更少了。而在穆穆迟迟不入睡的时候,我也会有些心急,心里想着孤单的西西。
西西可以一直自己玩,不会跑到房间里缠着我,不会打扰我哄妹妹睡觉,哪怕是一两个小时,她也不会着急。她不会说,妈妈快点给小妹妹喂奶,妈妈快点哄小妹妹睡觉,妈妈快点出来,妈妈快点和西西玩,妈妈快点……她没有,从来没有催促过我。有时候我会听到她在客厅对保姆说:“妈妈还没出来……”穆穆一旦睡着,我就第一时间出来,西西会特别开心地说:“妈妈出来啦!”
生了二宝穆穆之后,我觉得有时候对西西、对先生甚至对自己都太急躁了,如果能拿镜子照照急躁的自己,肯定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吧!相比之下,经常自诩淡定从容的我,其实内心还不如一个两岁多的孩子那么安定祥和,不急不徐。
很庆幸,在怀西西和穆穆的时候,我都是比较心平气和的,尤其是怀西西的那些日子,每天用心上自己喜欢的班,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义工,轻轻松松毫无压力,那样的孕育状态,成就了今天西西超出年龄的安定。西西性格沉静安稳,几乎不会着急慌张。如果她让爸爸妈妈做什么事(最多的就是要求读书),爸爸妈妈没有立即回应她,她会告诉爸爸妈妈:“妈妈给西西读书,妈妈给西西读书,妈妈给西西读书……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。只有一次,听到她对爸爸说:“爸爸快给西西读书吧!”她会耐心地等待,从不会着急哭闹。
爸爸要带西西出门玩,催她快点走,她也不会着急喊叫,而是拿好自己的东西,自己穿好鞋再走,同时对爸爸一字一句地说着:“等等西西,爸爸等等西西,等西西穿好这个鞋……”又如,先生买来西瓜,这是西西最爱吃的水果,问西西吃不吃,西西正在吃桃子,没有立即回答爸爸,先生又说:“不吃?不吃算了啊!”西西慢吞吞地说:“等西西吃完桃子再吃。”
为什么我要求孩子等着我,而我不能耐心地等着我的孩子呢?
在我的焦虑和急躁还没有对西西造成严重影响时,我意识到了自己这一问题。我知道,如果自己一直这样下去,西西的性格必定会受到不好的影响,她会和我一样变得急躁、焦虑,甚至爱发脾气。而对于穆穆,即使我能早点去照顾她,那样急急火火的情绪也会对她产生负面影响,哭几声就哭几声吧,权当锻炼肺活量了。真的不想等到两个孩子身上出现问题了再去纠正,那肯定会难上加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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